蓝月快要支持不住了。

他躺在那里，看着赵羽的眼睛，看着那双眸子里喷射而出的愤怒、疯狂、坚决，和恐惧。

他意识到，自己要死了，自己会因为自己的自大和胆小而输给这个人，而输给这个人的代价，就是要在这里付出生命。他生命中第一次觉得，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他被恐惧和绝望包围着，眼睛里再看不到任何景象，只能看到赵羽的那双眸子，和眼睛周围的斑斑血迹。

他的呼吸错乱，鲜血不断地从嘴里喷出来，他很清楚，自己的内脏全部都受了伤，他感觉到自己和赵羽对抗的力气变的越来越弱，那把刀子割在脖子上，并不让他感觉很疼，而是让他感觉很冷，前所未有地冷，冷的放佛置身于地狱一般。

恐惧让他感觉自卑，让他鄙视自己。他艰难地说出一句话“你这个……杂碎。”

赵羽狞笑着“就让杂碎送你去地狱吧！”

“赵羽。”齐东道“放了他吧，我们来谈谈。”

赵羽头也不回“谈你大爷，老子要他的命。”

齐东道“你可以杀了他，我不会阻挠，说好的一对一的决斗嘛。但是你要想清楚，你杀了他，我就必须杀了你。”

赵羽道“我没打算活着回去。”

“现在，我向你承诺，你放了他，我就放了你。”齐东道“我说话算数。”

“我管你说话算不算数，我现在只要他的命。”

齐东愤怒地道“发疯也救不了陆千姬，你最好给我冷静点！”

蓝月不行的，手上的力量快速地消失，赵羽的刀子在割破他的脖子。

砰。

赵羽突然被一股力量击飞，在地上滚了几圈，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赵羽看着天空，大口喘气“十二番队……，只是一群垃圾吗？”

陆虎啸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俯视着赵羽，冷漠地道“凑巧赢了一次而已，不要嚣张。”

“原来，陆虎啸大人……也相信输赢……有凑巧的一说啊，真是让人……意外啊……。”

一伙人过来抬走了已经昏迷的蓝月，陆虎啸看着赵羽“你的战斗风格挺不错的，是我坏了规矩。我只是认为，让蓝月死在这种荒谬的战场上，不是一个武者该有的归宿而已。”

赵羽看着陆虎啸“虎啸大人，我问你，如果我输了，蓝月要割断我的脖子，你会出来制止吗？”

陆虎啸沉默了，许久，才淡淡地道“不会。”

赵羽虚弱地点点头“你救他，是因为他是十二番队的人，而我只是你眼中的垃圾，对吗？”

陆虎啸依旧坦诚“是的。”

赵羽笑了“你真是个矛盾的人，你肯为了六番队的人，破坏规矩，但是却不肯为自己的女儿说一句话。你嘴里说的公正、公平，就是隐藏自己的情感，对自己的家人冷血吗？”

陆虎啸的眼睛突然射出怒火，一摊手，一把剑嗖地一声刺入赵羽的一只手腕，直接穿透，扎进石砖里。

“你本来赢了面子，让所有人对你高看一眼，但是却因为出言无状，毁了自己的一只手，感觉如何？”

陆千姬当即大吼“父亲！您怎么可以对一个没有还手能力的人下手！？”

赵羽视死如归地看着陆虎啸，继续道“被人戳中了痛处，就靠发脾气来解决吗？陆虎啸，你究竟怎么做的三番队的队长？”

嗖，又一剑，赵羽的另一只手也被穿透，挑断了手筋。

赵羽哈哈大笑“你干嘛不刺穿我的喉咙，这样就听不到我对你的嘲讽了。但是你自己清楚，我就算是死了，也是鄙视你的，因为你就是一个值得被鄙视的人。”

嗖嗖！

赵羽的双脚，双手的筋全部被挑断，陆虎啸淡淡地道“再胡说一句试试，我一定割破你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