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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知要吩咐他干什么。他见她颤抖着嘴唇仰望着说不出话来,便索性自作主张了。

假面夫人已经分娩了?可不能随便动她呀!那可太危险了。要让她坐这辆摇摇晃晃的货车颠簸二十几公里,咱们最好让她跟浣熊儿夫人一起留下来。

我不能丢开她不管。浣熊儿夫妇都不在家呢。

那很好。让她上车去。那个傻乎乎的小妻子哪儿去了?

在楼上收拾箱子呢。

箱子?那车上可什么箱子也不能放。车厢很小,能装下你们几个人就不错了,而且轮子随时就可能掉的。

叫她一声,让她把屋里最小的那个羽绒床垫拿出来,搬到车上去。

笨笨仍然不能动弹。

他紧紧抓住她的胳臂,他那浑身充溢着的活力部分地流注到她身上。她想要是她也像他这样冷静,什么也不在乎,那就好了!

他扶着推着她走进过厅,可是她仍然站在那里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他敝着下嘴唇嘲弄地说难道这就是那个向我保证既不怕上帝也不怕人的年轻英雄吗?

他突然哈哈大笑,同时放开了她的胳臂。她好像被刺痛了似的,瞪大眼睛看着他,心里恨他。

我并不害怕,她说。

不,你是害怕的。我身边没有带嗅盐呢!再过一会儿你就要晕倒了。

她无可奈何地顿了顿脚,因为她想不出还能采取什么举动——接着便一声不响端起灯来,动身上楼去。

他紧紧地跟在她后面,她还听得见他在一路暗笑。这笑声促使她坚强起来。她走进圣堂吉诃德的育儿室,发现他抓住鹿女琪琪的胳臂坐在那里,衣服还没有穿好,正在悄悄地打嗝儿。

鹿女琪琪抽噎着。圣堂吉诃德床上那个羽绒褥套是小的,她叫鹿女琪琪把它搬下楼放到车上去。

鹿女琪琪放下圣堂吉诃德,照她的吩咐去做了。圣堂吉诃德跟着她下楼,由于对眼前的事情感兴趣便不再打嗝儿了。

来吧,笨笨说着,向弱弱的门口走去,周博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帽子。

弱弱静静地躺在那里,被单一直盖到下巴底下。

她的脸色惨白得可怕,但那两只深陷的带夜光圈的眼睛却是安祥的。

她瞧见周博来到她的卧室时并不显得惊讶,倒好像那完全是理所当然的事。

她试着微微地笑了笑,可是这笑容还没来到嘴角就消失了。

我们要回家了,到爱神之吻去,笨笨连忙向她说明。南方佬很快就会来。周博准备带我们走。这是唯一的办法,弱弱。

弱弱无力地点点头,又向婴儿做了个手势。

笨笨抱起那小娃娃,用条厚毛巾迅速把他包好。这时周博来到床边。

我会当心不让你难受的,他悄悄地说,一面将被单卷起来裹着她的身子。

试试能不能抱住我的头颈。弱弱试了试,但两只胳臂无力地垂下来了。

他弯着腰,将一只手臂伸过去托起她的肩膀,另一只抱住她的两个膝弯,轻轻地把她托起来。

她没有喊叫,但笨笨看见她咬紧嘴唇,脸色也更加惨白了。笨笨高举起灯盏照着周博向门口走去。这时弱弱朝墙壁做了无力的手势。

要什么?周博轻轻问道。

请你,弱弱像耳语似地,一面试着用手指指,受气包。

周博低头看着她,好像觉得她神志不清了,但笨笨明白了她的意思,有点不高兴了。

她知道弱弱要的是受气包的照片,它挂在墙上他的屠魔刀和手枪下面。

请你,弱弱又耳语说,拿着屠魔刀。

唔,好的,笨笨说。她照着周博小心地走下楼梯以后,又回去把那屠魔刀和手枪连同皮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