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茗碗清风深破睡(1 / 2)

桑泊行 一念笑 2776 字 2020-04-07

此番秋寒来得分外早,不过十月,满城桂香中已是瑟瑟萧萧,畏寒的路人早早裹上了袄衣。桐拂倚在酒舍门前,看着暮色笼下,没一会儿功夫被吹得手脚冰凉,忍不住往檐下缩了缩。

看着外头人来人往,觉着如今唯一令她安心的,是小柔不在京师,应是没搅进这暗潮涌动杀意腾腾之间。从前是日日想着见到她,如今却宁可她远远地躲着。

廖卿的话犹在耳畔,只是廖卿探得的事,坐在奉天殿里的那一个会打探不到?此番下西洋,撇开旁的不说,她就不信这里头没有专门去找人的……云南、占城、安南,甚至更远的地方……

而眼下她想找的人,兮容、刘莫邪、加布、文清……仿佛皆凭空消失,纵是用尽了城里的眼线和那些最是长目飞耳的货郎儿,也寻不着半个人影。

且那金幼孜如今也神踪莫测,虽日日能见着一面,但来去匆匆似乎揣着心事。他只说是公务繁忙,让她别乱琢磨。

远远看着戴进走来,桐拂刚欲招呼,他抬眼瞧见她却忽地转身就走。她一愣,提步追上,“戴公子!”

戴进只得慢下脚步,“小拂姑娘,在下今日有事,改日再……”

“那幅画,你画的,我没猜错吧?”

他停下脚步,微微有些局促,“是。是金大人让我画的……”说到金大人三个字的时候,他慌忙垂下目光,又往河道上看了一回。

“戴公子,是不是方才瞧见他了?”桐拂觉着眼前这位大画师,要么是太不善遮掩,要么就是存心令她起疑。原本倒没觉得什么,他这么惶惶一垂目一瞥眼,怎么瞧都透着古怪。

“没……或许看走眼了……”他拔腿就走,走了没两步又顿住,似是拿捏一番,终是叹了口气转回她身前,“方才在河道边上,看见金大人上了十六楼的乐舫……”

见她愣着,他揖道,“河道上人多,我或许看差了的,姑娘也莫往心里去……”言罢再不耽搁,噔噔噔地一会儿就没了影子。

旁人或许会看错,但戴进这般世上少有的过目不忘的本事,根本没可能看错。

“姑娘……”浅桃红绢布的短衣长裙,水灵灵的小丫鬟,面上亦是桃花般的颜色,“我方才送客官上了岸,客官让我带句话给姑娘,说只要姑娘愿意,他会想尽法子将姑娘领了出去,姑娘切莫在乐舫上谋生计。”

屏风上映着的身影仿佛早已入画,纹丝不动,许久才道,“我乏了,回去。”

船帘外一阵动静,撑船人似与人言,那小丫鬟出去瞧了一回,复又转入来,“外头是位眼生的姑娘,说是旧识……”

屏风后一声冷哼,“十六楼的乐舫上,现如今竟有女子来寻乐子。给我轰下船去!”

小丫鬟退了出去,一会儿又掀帘入来,屏风后的身影极是不耐,“今日做什么婆婆妈妈,还不赶紧将人撵走,速速回去……”

“练姑娘。”入来的那人道,并非小丫鬟声音。

练琼琼身子猛地一晃。

“练姑娘,是我,桐拂。”她顿了顿,“莫要怪外头撑船人,和那小丫头,是我自己溜进来。”

“桐姑娘看人看得挺紧,人方才从我船上下去,你就来了,实在好手段。只可惜,看是看不住的,他若想来总会来。”练琼琼伸手拈起铜镜前,紫铆绵燕脂,在面上重重敷了又敷。

“练姑娘,他对你向来与旁人不同,姑娘也定是晓得他为何这般。我虽不知姑娘如今是什么计较,但他应是惦念姑娘的安危。”

练琼琼轻笑出声,那身影,桃心髻上步摇乱,“计较,我能有什么计较?无非唱个曲弹个琴,让上来的客官尽兴而归。金大人上我的船,我自然也不能怠慢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练姑娘可知,这些日子京师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