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梦（14）

“你来了。”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人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正好看见在队列中骑着马朝自己赶来的于夕。丝毫没有感觉到意外地，米鹿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是无期告诉你的？”于夕问道，随后，语气有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没有履行和她的婚约吗？”

“是啊。”米鹿回答：“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可能她一定特别生气吧。毕竟她告诉过我，她要让她家里好好地办这场婚礼。”

“那你为什么选择了来前线呢？无期到底是怎么说服你的？”于夕问。

无期吗？

米鹿重又陷入了让他困惑不已的回忆：当他一大早准备去南都西郊的楚湘家的时候，却发现无期早已在前面的柜台上坐着了。看见米鹿，他笑眯眯的问道：“要去迎亲了？”

“是啊。”米鹿点了点头。尽管无期比他大了不少，可这慈祥的笑容却没让他感觉有任何长辈的感觉，只觉得，像是无期从一开始就向他强调过好多遍的，一个比他年长一点的老朋友：“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我这边一个亲友都不去未免有点……”

话没说完，却突然被无期打断：“从你开始记事，传你武功，传你兵法，我从来没有替你做过任何一个选择。”

“是，我一直很感谢你对我的这种态度。”米鹿愣了一下，旋即说道。

“你也真的慢慢长大了。”无期看着他说道：“的却也正是该结婚的年纪了。不过今天，我想替你做一个选择。”

“今天？”米鹿诧异地问道：“什么选择？”

“其实就现在，城西的那场婚礼，你可以选择去，也可以选择不去。”无期突然这样说道：“如果我不这么说的话，你肯定是会去的。可今天我想替你做一次决定。”

无期从柜台那边走出，沽了一杯烧刀子，一口饮下：“我想让你不去和楚湘成婚。”

“啊？”米鹿满脸的困惑，似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要这样？”但旋即，他似乎反应了过来：“是因为晚上于夕姑娘和你谈话的时候说了一些事情吗？”

“你很快就会明白。”无期没有正面回答，说道：“起码现在我的这个选择，能让你在以后的日子里，不那么后悔。”

“好。”米鹿和无期对视了一眼，下决心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无期略有些苦涩地笑了笑：“从我看着你慢慢长大的这么多年里，这是我第一次不得不替你选择。”

“没关系，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信得过的人。”米鹿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那楚湘那边怎么说啊？”

“我帮你搞定就好。”无期说。

“可要是问起来我在哪了怎么办？”米鹿担忧地问道。

无期指了指北面的方向：“你不是正要去前线吗？战线吃紧，提早一天过去又怎么了？”

于是，自己便早早地赶往了前线。嘈杂的马蹄踩踏着昨夜的骤雨留下的新泥上的声音慢慢地把米鹿拉回了现实，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向于夕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无期让我提前来前线的？那天晚上你到底和无期讲了什么，才让一贯沉静的他突然要我不去参加婚礼？”

不知不觉地，他们居然可以远远地看见弱水湖了。于夕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指着前面慢慢越来越可见的那片深蓝色湖泊：“你看，前面就是弱水湖了呢。”米鹿看见这时候于夕的脸上，似乎有一种很明亮的希望。

弱水湖身处南都往北四十六里的距离，因为处在偏南的位置，湖水严冬不冻，四季都清澈湛蓝，南国人把这个南国境内最大的湖泊视作圣湖，很多南国人都专程来弱水湖畔只为一睹圣湖的清宁辽远。即便有很多南国人尚未来到过弱水湖，却也对弱水湖充满了许许多多美好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