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学校门口不远处,凌暖步行往里走。
已经是六点半了,从外面看那家便利店里没什么人。
她走进去就看到了一个背对着她,坐在吧台上穿着西装的男士,他于便利店的气质称得上格格不入。
“德叔?”她试探的小声问道。
那个人转身,看见她立马站起来,脸上露出几分苦涩的微笑:“凌暖同学你来啦,我们见过你记得吗?”
凌暖看着眼前这个满脸胡茬,精神憔悴,头发也与之前见他的时候白了许多的男人有些掩饰不住的吃惊。
没等她说话德叔拉开他身边的一条凳子招呼“坐,过来坐。”
凌暖本来想说不用了,自己马上就走,但看他的神情还是不忍拒绝坐到他旁边。
“您找我有事?”凌暖直奔主题,自从和闻嘉铭闹掰后她对同他身边的人都一块连坐了,因为他们也是帮凶。
德叔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她的敌意,心中暗暗叹气,他从西服的内侧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放到她面前:“你自己看吧,看了你就一切都明白了。”
凌暖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将纸一层一层拆开。
当看到纸上的内容时她眼睛瞬间被里面的几个字眼深深刺痛,一年前,挪威,白血病。
她握着纸张的手越来越抖,眼泪从眼眶里不争气的流出来,再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抹掉继续往下看,直到最后一个字,手指突然无力,确诊单从她的手间滑落,飘到地上。
她缓了好久,脑海涌出打量的闻嘉铭在她面前体现出来的一些异样的行为,那次夏妈妈住院闻嘉铭突然流鼻血,那次在商场的洗手间,还有在学校……一切都连上了,凌暖后悔不已为什么自己就从来没往这个方面想过呢。
原来他不是普通的生病,他一直就这么瞒着自己,默默地自己承受一切,而那天她还对他说了那么重的话他一定很伤心难过吧。
德叔把地上的病例捡起来折叠好重新放回西服的内侧口袋里,给凌暖递了一张纸巾。
“他现在在哪?”凌暖没有接,急切的想要知道,语音里还带着哭腔。
德叔把纸巾塞到她的手里吐出三个字:“和田医院。”
凌暖将眼泪擦干,握住德叔的手恳求道:“叔叔,你能带我去见见他吗?”
德叔也看出她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小姑娘,虽然不知道闻嘉铭见到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会不会生气影响情绪,但他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或许闻嘉铭并不反感呢,而是自己不愿去做那个自私的人。
“好。”德叔轻声应下。
他是自己开车来的,就停在校门口,两人快速上了车赶往医院。
凌暖一直沉默的低着头看自己的膝盖,许久她问:“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德叔目视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过来一会回答:“已经到中晚期了,医生说必须抓紧时间找到匹配的骨髓,这样他才有生的希望。”
凌暖的一大颗眼泪又直直的落下来打在手上,她内疚极了,怪自己的冒失愚蠢冲动。
还有她还冲动的把他送自己的项链给扔了,那可是他送的,独一无二的啊。
车停在医院的地下车库,德叔熄了火递给她一张纸巾:“嘉铭肯定不愿意看到你哭,快擦干吧。医生说他现在的情绪经不起波动。”
凌暖接过来,乖乖擦掉眼泪。鼻子和眼睛都红红的肉眼可见。
大约过了十分钟,凌暖收拾好心情:“我们上去吧。”
“嗯。”德叔点点头。
德叔带着她乘电梯到四楼,又拐了一个长廊在一间病房门前停下,轻声说:“就是这了。”
凌暖有点不敢看,她深呼了一口气慢慢的朝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