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对峙(1 / 2)

谷玮虽妻妾成群,但因谷夫人“治家有方”,是以谷玮虽有不少的女儿,但只有谷森这一个儿子。

虽说不成器了些,但总归有人承继他的血脉,可如今竟是连他这唯一的儿子都死于非命!

乍然听闻噩耗,谷玮根本就不肯相信。

试问临安谁人不知他谷家背靠太子府与胡府这两棵大树,就连那些官位比他高的同僚对他也要客客气气。

谷森时常与诚郡王他们在一处,便是与谁发生了争执,谁人又敢动他!

可前来报丧的衙役面色凝重,且将事情经过细细道来,谷玮才一点点变了脸色。

谷夫人直接哀嚎一声,晕死了过去,而谷玮在经历了巨大的悲痛之后便是无法压制,无处释放的愤怒。

“走!”一个字狠狠从他的齿缝中挤出,他的眼中宁满了杀意,猩红的血丝几乎爬遍了他的眼球。

他本就多年征战,身上自有一股子凌厉的杀伐之气,此番周身遍布冷寒的杀气,就连衙役都被他的气势所震,不敢抬头迎视。

衙门外已经围满了百姓,大梁有律例,官府审案,百姓可在外听审,以示公正。

京兆府尹的大堂上摆着一具担架,白布之下隐约可见一道人影。

大片的水渍混着被稀释了的血液从架子中渗出,在威严冷肃略显昏暗的大堂内显得格外瘆人。

谷玮迈进京兆府时便瞧见了这一幕,一颗心如灌了铅般直沉谷底。

他见过的死人不计其数,甚至要比活人还多,他这双手便不知割过多少人的喉咙。

老弱病残,妇孺孩童,什么人他没杀过,可从未有一具尸体让他觉得这般可怖。

他近乎呆滞的站在原地许久,才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

在掀开白布的瞬间,他多希望这是一场闹剧,是一个笑话,可当谷森惨白的脸清晰的暴露在他眼前时,他脑中有一瞬的空白,全然不知是何情绪。

他闭了闭眼,将白布重新覆在谷森的脸上。

他紧握双拳,身体因悲愤而颤栗不已。

“凶手呢?凶手在哪?”他狠狠的望着京兆府尹,出口话带着咬牙切齿的狠,一度让京兆府尹生出一种错觉。

若是他不交出凶手,谷玮要将他都生吞活剥了。

“谷大人稍等,嫌犯在更换衣物……”

京兆府尹未等说完,谷玮勃然大怒,指着京兆府尹便道“荒谬!既是已知凶手是何人,为何不直接将其缉拿,就地正法!

竟是还要更换衣物,我倒不知大梁律例何时对凶手这般宽容了。”

京兆府尹这个位置不好做,临安皆是权贵,稍有不慎便容易惹得满身腥臊,是以能坐稳这个位置之人脾气耐性定要极好,处事也要圆滑聪慧。

“谷大人稍安勿躁,嫌犯是名女子,与贵公子一同落水,本官便允她换件干爽的衣物再来问话。”

谷玮冷冷一笑,“原是个女人,看来这个女人与大人关系匪浅啊!”

京兆府尹脸色一变,视线向人群出望了一眼,见没有自家那位方才松了口气,语气微微沉了些,“本官可体恤谷大人丧子之痛,但这里毕竟是衙门重地,谷大人说话也要顾些分寸方是。”

她家那位疑心甚重,一言不合还家暴,若是听歪了可不得了!

“既是如此大人便不该纵容那凶犯,若是她趁乱逃了,大人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为何要逃?”清清冷冷的声音在谷玮身后传来。

谷玮猛然转身,便见一身着蓝衣的少女款款而来,她脊背挺直,香肩端正,双手叠放在前,仿若不是来官府对峙,而是去何处赴宴一般。

“贱人,便是你杀了我儿!?”谷玮的眼睛越发的猩红,仿若紧盯猎物的野兽,随时准备出击咬住对方的喉咙给她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