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长老的偏殿和右长老隔了大半个丹霞山，两人就守在五雷观最远的两个犄角，大有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越往上走廖杰的眼神就越悠远。太像了，这里太像曾经在源海深处见过的五雷幻境。三出阙的道观主殿，残破的石人武士，万兽巢穴……

左长老偏殿前一株株殷红的桃花正在盛开，几个素衣女弟子在那里舞剑。

廖杰眼前一阵恍惚，仿佛又看见那个自称“茉莺”的黄衣少女。如果不是她给的香囊和口诀，自己也不会顺利通过试炼，得到小金龙和众生剑。

小紫不知何时从廖杰怀中偷偷探出头，呆呆盯着周围的景色出神。它来历神秘，最后被大能炼成玉蟾，在五雷观中滞留了数千年。

世事难料，没想到还有故地重游的一天。只不过再来时，人、物都已面目全非了。

“道友这边请。”

左长老的话惊醒陷入回忆的廖杰，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偏殿院外。

几株垂柳青松叠翠，一口山泉垂落，这里倒像是处山间别院。

走进外墙，只见一座石像屹立在院中。石像经过岁月的打磨，轮廓已经模糊不可辨认，但是依稀间还是能够看到那举着石瓯的妙曼身姿。

“韩圣女……”

廖杰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脸色复杂地盯着石像喃喃自语。

“咦？”

左长老诧异地回过头，美眸中带着一丝疑惑“道友之前莫非来过我五雷观？这尊石像乃是千年前传下的，就算是很多本宗弟子也不一定认得呢！”

“这……石像能立在此处说明肯定意义非凡，贵宗弟子怎会不认得？”

廖杰眼神闪烁了一下，不答反问道。

左长老苦笑了笑“道友有所不知，我五雷观乃是上古天庭雷部正统传承，这石像便是我宗——便是那时的人物，后来宗门衰落，道统差点断绝，上古的事也渐渐遗落。”

“哦。原来如此，看来师兄说的都是真的。”廖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般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就径直迈步走进偏殿里。

师兄？

左长老愣了愣神，欲言又止地赶忙跟上去，心中则早已翻天倒海。

范养晦在汇报时专门提及了这些人认识张韬光的事，不过刚刚谁都没有说起来。

罗蒙德被除，又来了个更加神秘的强者，疑似和被困敌营的张韬光有关，再加上廖杰对本门历史异常熟悉以及刚刚说的“师兄”，让左长老不由地怀疑这家伙和右长老怕不是有些干系。

甚至，他刚刚所说的“师兄”，或许指的就是右长老那个老疯子？如若真是如此，那可有些不妙啊……

左长老正猜忌间，廖杰已经跨步迈入了偏殿。倒是苏小北几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左长老身后，不敢有丝毫僭越。

偏殿一进门便有香风扑鼻，曲折的走廊似乎是用檀木铺成，古朴间又有几分典雅。

走廊的墙壁上雕刻着龙，各式各样的龙。一些图案还有人，似乎在进行着某种神秘的祭祀仪式。

“道友里面请。”

左长老见廖杰脚下顿了顿，赶忙上前一步伸出玉臂做了个请的手势。

廖杰微微颔首，也不客气抬脚就往里走，一点儿也不显生份。

长廊的尽头是一座道舍。与其说是道舍不如说是闺房，一进门就有香风扑鼻而来，百花流云毯铺满地面，百鸟朝凤帘半拉半掩。

暗色的鎏金屏风后面，隐约露出小榻和书桌。一件朱纱裙斜搭在小榻上，给人无限的遐想。

这里看来是个私密的住所，可左长老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外人闯入，甚至来到这里后微微松了口气。她瞥了瞥鎏金屏风，脸上的谨慎渐渐退去，转而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廖杰的目光同样落在了屏风上面，瞬间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