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去捏捏云珊的脸颊。天呐，云珊好温柔，简直犯规，她快弯了！

云珊送走唐诗诗，开始思量一件大事。

外婆上辈子做完手术，只多撑了一年时间。外婆去世以后，她想过离开陌卓意。他贪恋她的容颜和，但是她跟着他一年的时间，什么都没有要，他送的房子车子珠宝，她通通还给了陌卓意。

他支付了外婆手术的费用，加上一年的看护费，一共六十五万。云珊虽然从来没提过，但她心里有杆秤，拎得清。

她本来想着，陌卓意这样的人，不但有钱，还有副好皮相，换个情人再正常不过。于是她提出要离开，那时候她也就二十出头，还年轻，以后好好工作，钱慢慢攒，肯定能还上。

但是云珊没料到，陌卓意突然大发雷霆，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质问“你把你自己当什么？把我当什么？”

云珊有点害怕，但心里又觉得特别好笑，能当什么？当然是情人。

他锦衣玉食地豢养着她，想要她的时候她不能拒绝。起初她也不是没反抗过，痛哭过也哀求过，甚至激烈地挣扎过，但是都没有用。他情动到极致的时候，会哄着她，“珊珊，说爱我。”而她抿紧嘴唇，从不开口。

云珊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充其量是个玩具，顶多是件他此时还比较喜爱的玩具而已。她不爱他，也不可能会爱上他，到二十五岁死的时候，她始终深陷泥潭，不曾想过爱这件事。

在她提出要离开的第二天，几乎是刚刚踏出陌家别墅，就接到了舅妈的电话，“小珊，舅妈从来没有求过你，但是这次舅妈求求你，能不能救救你舅舅……”

云珊的舅舅邓建峰，农村出生，在邓煜六岁的时候，考了会计证，到h市打拼，当上一家小公司的财务职员，慢慢攒了点钱，后来买上房子，还把外婆和云珊接过去住。

邓建峰虽然贪图小便宜、自私虚荣又看重名利，但对云珊而言，舅舅一家人对她是有恩的。

邓建峰在他那家公司已经工作了十来年，却在此时犯了个致命的错误，沾染了赌博。

债主涉黑，欠债一百多万时，邓建峰怕死，偷偷挪用公司的钱堵上缺口。但是他耍的那点手段，很快就被发现，公司报了警，现在邓建峰被抓。这是经济犯罪，要是上了法庭，邓建峰肯定要坐牢。

“要是你舅舅进去了，我们这个家也就完了，小煊小煜姐弟俩还在念大学，你让他们以后怎么办？舅妈求你，你救救他……”

但是云珊能怎么救呢？他们都忘了，她如今也是该在大学念书的年纪。表弟表妹是被父母照顾的孩子，而她显然不是。她只想清清白白地活着，却已成为奢求。

电话里的痛苦的哭声与请求、多年的收留之恩，让云珊望向身后。陌卓意散漫地坐在沙发上，他目光沉沉，一直盯着她。他似乎什么都知道，所以单单只是在等她如何选择。

云珊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这辈子她身上背负了太多枷锁，活得艰辛。她想挺直脊背，然而只能被生活的重担压着低头。

陌卓意终于等不及，问她“还走吗？”

“不走了。”

“过来。”

云珊依言过去，陌卓意狠狠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他的身体紧绷着，却控制好力道，没舍得咬出血。

云珊不说话，眼眶悄悄湿了。她知道，这个世上没有谁有义务无条件对一个人好，她请求陌卓意，接受了他的给予，就再付出相应的代价，她再也走不了。

此后她也确实一直没再提过离开的事，直到断了腿。许久没出现的邓煜，沉默着要带她走。她伏在少年单薄的背上，似乎要把一辈子的苦痛都哭出来。

云珊记得小学时，老师布置的作文题目——你想成怎样的人？那时的她认认真真写，我想成为勇敢的人，胆子大些，活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