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卓意握住那只手，“抱歉，我在改了，我很努力在改了。”

云珊知道。但她也知道，他可能一辈子也改不掉，偏执是深埋在他骨髓血液里的东西。他不是个好人，她很早就知道了。可是她也明白，世上再也没有人会像陌卓意这样爱她了。把她当成一切，当作一辈子都会追逐的光与好好活着的意义。

而且两辈子，他不会爱人，她又何尝会呢？只不过如今他收敛獠牙，而她终于明白了该如何同他相处。

云珊踮起脚，环住他的脖子，声音又娇又甜，脸上是如拂面春风般的温柔笑意，“陌卓意，你那么坏，可是你坏的时候，也很好啊。”

陌卓意的心在微微颤抖，眼中只有一个她。他的喉结动了动，“这是骗我的吗？”

怎么觉得他有点可怜呀……云珊眼睛弯弯，“不是。”然后又试着跟他讲条件，“不气爷爷了好不好？下次和爷爷说话要恭敬一点。”

“好。”

“不许翻窗，下次要好好拜访。”

“好。”

“不要报复堂兄，他是哥哥，陌卓意，别那么小气好不好？”

“好。”

云珊忍不住笑意，心里特别温暖。两辈子，她起初都用错了方法。她是个演员，带上面具惦记着逃离。而他是个天生的阴谋家，心狠手辣又最怕她离开。最可怕的是，他才是天生的演员。

“陌卓意，疼不疼呀？”刚刚爷爷打他，可是半点都不留情。

“不疼。”

“那你生气吗？”

“没有。”

骗子，他眼里闪过的暴戾，她看得清清楚楚，然而他此刻满眼温柔。

他最小气，也最大方。她心中感觉十分荒谬，他该不会真的吃了什么药，她说什么他都同意。

他真的很爱她，胜过一切。仿佛只要她不离开，只要微微一笑，他整个人都会乖乖妥协。

她眼睛有些酸涩。云珊第一次如此感谢这场重生，她的腿没有断，唐诗诗也好好活着。她开始懂得他的爱，病态的，常人无法理解的爱。

他就是这样啊，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改变，改变了他也就不是陌卓意了。虽然他有着野兽的习性，却总是惶恐地收敛獠牙，小心翼翼地想哄她回家。

她突然记起了上辈子无数个日夜。

她的腿疼得受不了，总能看见他守在她身边，弯下腰给她穿好袜子。

他满眼希冀，给她种下一片玫瑰花，他背着她上山看日出，海想带她去看纯净的大海。

曾经的他一直想学着好好爱她，不过始终不懂如何去做。他是个疯子，也是个傻子，无师自通各种阴谋，却独独学不会如何爱人。

他走过世上万千荆棘，独守着一朵含苞的花儿，等她开放，将她折下。只不过上辈子他折断了茎，花谢了，这辈子他学会小心刨土。

云珊信守承诺，第二天就去找陌卓意。恰好是周末，陌卓意在别墅等待。

云珊刚按响门铃，一个人就飞快地跑过去打开了门。

云珊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小男孩，“小信？”

男孩点点头，开心地看着云珊，啊啊了两声。

陌卓意目光紧紧盯着这边，小信不敢抱云珊姐姐，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小信怎么在这里？”

“带这小崽子去医院看看，还有没有讲话的希望。”

云珊眼睛亮晶晶的，满怀期待地看向他。

陌卓意扬起嘴角，“别那么看着我，这种先天性疾病，治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出国试试看，不行也没办法了。”

云珊简直太开心啦，陌卓意少有这种善良。这样的举动，让她意外又惊喜。

因此陌卓意让小信回房间，低头亲吻她的时候，她没有拒绝。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