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生存’便是明知堕落地狱也要继续向深渊前进的执念。
说真的,颇有一种就这样回到槐诗的‘基拟态美’沉沦美好也不错的感觉,可基于现实的苦涩之味,已经将那份原有的味道给篡改了。
毫无疑问,卫宫士郎的料理
完胜。
槐诗愣在原地。
他并非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只是难以理解一个高中生魔术师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做出这种能够激励社畜继续工作的料理。
凭什么大家都是孤儿,都是打工战士,你就这么社会?
沉默中,台上的叶凡揉着额头陷入了思考。
“真是讽刺啊。”郭守缺笑出了声,他从自己被上一代易牙厨魔操练的过去中醒来,发出感慨:“明明是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厨魔烹饪手法,竟然能做出这样邪魔外道的料理出来,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还真是可怕啊。
无论是那个叫槐诗的年轻人,还是眼前的红发厨师,都是离经叛道并且还特别有天赋的家伙。
倘若悉心培养都是能凭一己之力,在不久后的将来挑起整个料理界重量的家伙,像他们这样的老骨头说不定会被扫进历史的尘埃里面。
“可惜啊”郭守缺颇为遗憾,眼中的恶意也渐渐隐去。
今天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厨魔对决,而是为群远道而来的‘客人’献上料理,无法独自享受一二。
他拎起火堆上还在烹烤的竹篓,摁着剧烈震颤的盖子向餐桌走去,还在旁边回味方才料理的金宫之主、汤婆婆,同样也行动起来。
埃及的冥府之汤、北欧的筵席,竟然是要一齐呈上。
郭守缺察觉槐诗的目光,扭头端详:“你好像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少牢..太牢对吧?”槐诗肯定道。
太牢宴是古代祭祀的一种,牛、羊、豕三牲全备为太牢,那是用以祭天,处于巅峰的料理之一。
“一起来品尝吧。”郭守缺发出邀请:“你们至少有品尝少牢的资格,算是意外收获的感谢吧。”
“意外收获?”槐诗不解。
“大概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吧。”郭守缺侧过脸仰头看向擦拭眼泪的苏霖:“我刚刚还以为牧场主和之前一模一样没有区别,现在看来,还是改变了不少”
你老眼昏花了吧?
这不是摊牌换了个人了么?
作为曾经深入至福乐土深处,觐见过牧场主的传奇,郭守缺怎么都不该把苏霖和此前臃肿的丑陋神明联系在一起。
“不,一样的。”郭守缺说道:“一样的平等,他不是把你们所有人的料理,均等地吃了下么?”
“没有喜恶地赋予认同,我在观察了一会后,本来还很失望,只不过是从食之无味的暴食者,变成了能够品尝味道的好好先生。”
“大概只有那些粗浅的家伙,会为牧场主今日说出的评语而感到高兴,觉得此生无憾了吧。”
食欲和贪婪消失了,却依旧怀着平等与慈爱的神性,注视着对祂带有敬意、恐惧、恶意.等等一切想法的个体。
甚至比以前更像是一个完整的神,因为祂永无饱足的进食之欲都消失了。
对于能窥见一隅真实的厨魔而言,面对这种改变只能感受到更加的屈辱和无力,以至于郭守缺都感觉此前对槐诗说出的感谢之语,都自认为说早了。
祂所代表的世界终结、万物合而为一的正理,而这份至高的神性,为何依旧无法撼动
平等地赋予价值和平等的漠视没有区别。
祂依旧是当初那个令人作呕的神明。
“当然,这是之前的想法。”郭守缺戏谑的笑了起来:“祂被刚才的那道料理破防了,被厨师的意志所撼动了。”
这就有了本质上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