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一封遗书(1 / 2)

对于将李敢打成什么样子,章帝并不在意,他一双龙目,有意无意地扫视文武百官,究竟谁喜谁忧。待将李敢打完,章帝道“窦宪、窦笃少年英雄,不愧是将军之后,他日必为国之栋梁!”略略一思,又道“窦宪就任个左郎官,窦笃任个右郎官,待有缺,再任实职罢!”

窦固大喜“多谢皇上!”

章帝起身,耿恭忙道“启禀皇上,臣母去世未久,臣悲痛万分,理应着素衣,去官职,丁忧守孝三年,恳请皇上准奏!”

这话一出,窦固一惊,心想“早朝时,我奏请皇上夺耿恭职,可刘张却拉我衣角,此中深意,我却未明,本想散朝后再问,没想到耿恭先下手为强了。”窦固一时拿不定主意。

章帝边走边道“朕今日累了,耿都尉奏请的事,明日再议罢!”

窦固大喜,目送章帝往未央宫走去,自己却带着窦宪、窦固,前去拜见窦皇后与窦贵妃了。

耿秉起身,耿恭喊了几个御林军,抬着李敢,回了耿府,一路无言。到得府中,马福看见李敢全身是血,吓了一跳,张嘴欲问,却见耿秉、耿恭神色凝重,急忙闭嘴,心想“这个黑乎乎的东西,回府没几天,到处惹事,这下可好,得到床上呆他半个月,耿府或可清净一时了。”

耿府后园,一棵樟树高耸入云,枝叶繁密,笼盖着耿府西侧,金黄的阳光穿过,落下斑驳碎影,在微风里左摇右晃,追逐嬉戏。耿秉、耿恭相对而坐,久久无言。

良久,耿秉打破宁静,道“弟弟,今日虎贲营练兵场发生的事,有何看法?”

耿恭沉吟片刻,道“哥哥,别人说皇上仁义有余,智勇不足,我看,并非如此!皇上英明,决不在先帝之下,今日皇上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有深意。”

耿秉“哦”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没有作声,这种话题,作为臣子,本不可议论。只是他担心耿恭耿直,不解其意,致出事端。

“哥,敢弟今日大闹虎贲营,闯下弥天大祸,差点丢了性命,也牵连耿家,是我管教不严……”

耿秉摇摇头,道“弟弟,李敢是你的结拜兄弟,随你出生入死,我早将他视为兄弟了。兄弟有难,当然要救,我耿家虽然低调,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弟弟今日挺身而出,做哥哥的,很是佩服。”耿秉顿了一顿,接着道“只是,随你从疏勒回来的十三勇士,都是好勇好斗的人,上阵杀敌,都是一把好手,但若是闲居,必然会挑起事端,你守孝三年,又无人能镇住他们,却是非常可忧。”

耿恭低下头,轻声道“哥哥说的是,我守孝之前,必会好好安顿他们。哥哥,弟仍有一事相求……”

“你是想问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哥哥,请你告诉我……”

耿秉的眼睛望向远方,叹息一声“弟弟,你出征西域之时,婶母不是说过吗,你父亲为国而死,与他人无关!你又何必再问呢?婶母临终时,很是担心你,要你但报国事,勿问家事,不辱门楣,弟弟当谨记婶母之言啊。”

耿恭知道,再问无益。于是,一言不发,呆呆坐着,又想起了马娟、如嫣,心事重重,忧伤不已。这时,马福急匆匆跑来,气喘吁吁道“小主人,小主人,黄门郎马大人差来仆人,来请您到他府上一谈。”

耿恭起身,耿秉道“马防雄心勃勃,志向不小,我们昔日力谏外戚不可典兵,他怀恨在心,弟弟须小心!”

耿恭叹道“马娟先是侍奉我母,后又因我而死,此情此义,永世难报,弟早就想到马府谢罪了,只是担心马防不容我,今天来请,正是机会啊。”

马防坐在府内的练武场里,午后的阳光纷纷扬扬,肆意洒落在他身上。他看着地上的影子,佝偻成一团细小的怪物,不禁潸然。女儿走了,死在了塞外,死在了匈奴的刀下,死在了耿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