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忽梦木偶(上)(1 / 2)

耿恭、范羌自去虎贲营,李澄千般不愿,道“耿将军,我们历尽千万苦,将羌兵诱入葫芦谷,杀得羌兵东倒西歪,却立即遭到他人妒忌,反诬我等有罪,就是皇上,也颇以为然,他入都数日,只字不提封赏,冷了将士之心。我是一个武夫,只知忠心报国,不知名利之争,否则,从军数十年,也不会仍是区区一偏将!这里不适合我,我还是离开罢!”

耿恭心下惨然,李澄所说,句句属实,他挽留道“李大哥,羌兵必乱,皇上必会遣我至陇西征战,要不你暂居京城,待皇上降旨,我们一并离开洛阳。”

李澄摇头道“洛阳只有勾心斗角,耿将军,我还是先行告辞。你哥哥那,替我问好!”

范羌急道“李大哥,张盱必十分恨你,你若回去,岂不自投罗网吗?”

李澄哈哈大笑,道“天大地大,哪里不是立足之地?我何必还去张盱那呢?耿将军,我在陇西闲居,你来了,我便作一汉兵,奋勇杀敌,为国争光,可好?”

耿恭知道李澄去意已决,再劝无益,遂向前紧紧抱住。这时,玉容脸色苍白,凄然道“耿大哥,我也不愿呆在洛阳,我、我、我想随李大哥去陇西!”原来,章帝入宫,丝毫未理玉容,窦宪欲拉玉容回府,却见耿恭、范羌在旁,一时不敢。

耿恭大吃一惊,道“玉容,你既嫁给窦宪,该回窦府才是,怎么能随李大哥去陇西呢?”

玉容柳眉紧蹙,滴泪道“耿大哥,你不要劝我,我一天也不想呆在洛阳……母后去世后,洛阳再也没有我留恋的地方了……”

耿恭摇头叹息。石修突然醒来,在床上挣扎着要坐起来,耿恭等人急忙奔去,轻轻唤道“修弟,修弟,你怎么了?”

从陇西回,石修一直昏迷不醒。范羌把了把脉,惊道“蛇毒已侵入心脉,九死一生。石修兄弟的脉博虽然微弱,却有一道暗劲,源源不绝,真是十分奇怪,我料他性命必然无忧!”范羌当然不知,为了玉容一言,石修心里暗自强撑,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到得洛阳后,找了几个有名的蛇医,一番医治之后,蛇毒渐去,脉博渐强,可他始终不醒。其实,在石修心里,他宁愿整日昏迷,这样,玉容就会伴在他身边,为他心疼,为他落泪。

石修捂着胸口,长叹一声,呼呼喘着气,万般艰难地说“哥哥,我、我、我也想离、离开洛阳……”只说了几个字,石修已是大汗淋漓。

耿恭黯然,心想“为什么都想离开洛阳?我、我又未尝不想离开?可是,我能一走了之吗?窦固专权,皇上无可用之人,我若撒手,怎么对得起马太后呢?”遂叹息道“修弟,你病成这样,怎么能离开洛阳呢?”

石修面无血色,咳了几声,望了望玉容,对耿恭道“哥哥,我、我在洛阳也、也好,你、你让、让公、公主去、去陇西,洛阳,她是不、不快乐的……”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入,石修英俊的脸容更显瘦削,说完这句话,他已用尽了全力,又昏了过去。耿恭惊道“修弟,修弟,你怎么了?”范羌向前,抓过他的手,把了一下脉,摇头道“哥哥,石修兄弟心中有事,故脉博微弱,气血不振,依弟看,不如让公主随李大哥去陇西吧。那边虽然荒凉,可比洛阳,不知舒心多少哩。”

耿恭回头望了望玉容,见她脸上挂满了泪珠,心中暗自伤心“玉容的泪水,何曾干涸过呢?也罢也罢,洛阳充满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玉容也没有快乐,不如让她随李大哥去陇西!”遂道“玉容,你、你还是去陇西吧?”

玉容听了,浑身一振,抬起头,脸上的泪水更多。耿恭一惊,十分不解,心道“玉容究竟想如何?”他哪里知道,玉容不想离开耿恭,她想去陇西,实是洛阳多伤痛,陇西尚有美好岁月可怀念。

耿恭握住李澄的手“李大哥,玉容公主交给你了……”

李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