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鸢把事情给权柔说清楚了，顺便从权柔这里拿了那长剑的图画以后，塞进怀里便起身要走。

“诶，你去哪里？”权柔眼疾手快地拉着了小鸢的衣裳。

小鸢转过头来瞅着她，满脸都是奇怪，“回去，我还有任务。”

“你就这么走吗？”权柔指了指门外，“傅年既然刚刚看到了祈风，你觉得依着他的性子，会什么都不查吗？”

这也是权柔拉住小鸢的原因之一。

除了祈风几个，没有人知道小鸢和权柔的关系。

权柔自己也很清楚，身为暗探的小鸢还要在背地里给自己帮忙，着实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她也不想看着傅年把注意力放到小鸢身上去。

小鸢也明白权柔的意思，想了想，道，“那你什么时候去侯府？”

“我晚点，等见了梅先生我就走。”权柔拉着小鸢到身边来坐下，“你就在府里转转玩玩，我让祈风带你去换套衣裳，一会儿你好跟我一道出去。”

小鸢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通身黑色的夜行衣，嘴唇抿了抿，“多谢。”

“你可还有银子？”权柔上下扫了一眼，小鸢脸上的疤痕都已经淡去，看来当初给她拿的药膏还是合适。

小鸢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有是有……”

“你拿去，”权柔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块绢帕来，“里边有二十片金叶子。我这里也没有银子，你拿着金叶子去。”

小鸢低着头，也不接。权柔干脆把金叶子都塞进了她的手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回去，但是你要是有困难的话，只来找我便是。”

小鸢没答话，只是看着手上的金叶子，长长的眼睫忽闪。

“不过我也是个没本事的，除了能给你找些银子，其他的都还在麻烦你，”权柔苦涩一笑，“如今更是了，麻烦事一堆接一堆，还要叫你抽空替我找什么长剑。”

她也很绝望。总感觉所有的事情，在最近都朝着那个梦里靠近。

春日宴那日会是谁行刺江小侯爷？权柔不知道。还有为什么会看见那个片段，她也不知道。

原先梦中的片段都是有权柔自己的存在的，可是春日宴那个片段，权柔只看见了江小侯爷而已。

“没有，”小鸢忽而接了这话，在权柔看向她的时候，她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觉得你没本事。你很厉害，我帮你的，都是应该的。”

她说着，捏紧了手上的金叶子，“我不回去，因为犯了错，山庄的原则从不放过犯错的人。我能活下来，是主上开恩。所以山庄不会给我银子，这几年若是没有你，我也活不下来。”

明月山庄从来都是一个残酷的地方。没有完成任务的人，便被从山庄剔除。这些人大多是些亡命之徒，被山庄剔除以后，再想回归正常的生活也不容易。尤其是很多人，被山庄救下来的时候，或多或少都带了些不好的病症，要么是被仇家下毒，靠着山庄救治才能勉强活着。

若是从山庄中剔除，无异于要他们慢性死亡。

山庄会断绝一切物资和银钱供应。

这点，权柔之前便从小鸢口中听过了，所以才一直都给小鸢供给银钱。

“我自己可以勉强活着，但是我手下还有很多线人，他们很多都不能像平常人那样生活。若不是你给我这些钱，他们都会没命。”小鸢每次开口，都是格外的一本正经。

权柔难得没笑出来，“大家都难。这世道，没有人活着是容易的。”

“嗯，”小鸢把金叶子收起来，“所以才要努力活着。”

是这么个道理，权柔绽开一抹笑意，“至少还没到不能挽救的地步，是不是？”

“没到最后的话，都还有救。”小鸢说完这句话，转头看向那紧闭的门窗，“有时候天下大乱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