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泽的瘴气彻底散去的第三个月圆夜,镇阴符核心的黑色岩石上,那朵绿瓣红花的玉兰花突然绽放出奇异的光芒。
光芒穿透厚厚的岩层,在乱葬泽的泥地上投射出一道扭曲的光门。光门里飘出无数半透明的影子,他们大多穿着破烂的病号服,手腕上还残留着锁魂扣的印记——正是那些被阴医院囚禁的替身魂魄。这些魂魄在光门前徘徊片刻,像是在确认自由的真实性,随后便化作点点荧光,朝着月亮的方向飘去,消失在夜色中。
唯有一个影子停在光门前,迟迟没有离开。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白大褂,左眼眶是空的,手里捏着半块玉佩——正是守棺人残存的魂魄。他的目光穿过光门,落在镇阴符核心的方向,那里的黑色岩石上,玉兰花的花瓣正在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他的注视。
“还是没能护住你。”守棺人的魂魄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疲惫。他将半块玉佩朝着光门里扔去,玉佩穿过岩层,精准地落在玉兰花旁边,与岩石上天然形成的纹路拼合成一块完整的玉佩——那纹路,赫然是阴医院的平面图,每个病房的位置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玉佩拼合的瞬间,镇阴符核心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林秋石(或者说,与苏青魂魄、尸王怨气达成平衡的“新镇符”)的意识从混沌中惊醒,他能感觉到,乱葬泽的黑泥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那东西的气息既熟悉又陌生,带着阴医院的消毒水味,又混着养尸池的血腥味。
“他来了。”苏青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响起,带着一丝警惕。她的魂魄与林秋石的意识交织在一起,共享着镇阴符核心的感知,“守棺人留下的玉佩,不仅是地图,还是个‘示警铃’。”
林秋石的“视线”穿透岩层,落在乱葬泽的边缘。那里站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面容与守棺人一模一样,但他有两只完整的眼睛,左眼的瞳孔是纯黑的,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正是院长。他的手里拎着个黑色的皮箱,皮箱上着三把锁,锁的形状与镇魂钥的纹路完全吻合。
院长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突然抬头看向镇阴符核心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他缓缓打开皮箱,里面没有手术刀,没有注射器,只有十二根泛着黑光的针管,每根针管里都装着半管暗红色的液体——那液体的质地和养尸池的“养魂髓”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更深,更粘稠。
“十三这个数字,总是不完整的。”院长的声音顺着岩层的缝隙钻进来,带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和,“你以为镇压了尸王就结束了?不,那只是开始。阴医院需要新的‘镇院之宝’,而你,就是最好的材料。”
他拿起一根针管,对着月光轻轻晃动,暗红色的液体在针管里翻滚,像是有活物在里面蠕动。“这是我用十二具镇棺骨的骨髓熬的‘聚阴液’,本来想等你彻底融合尸王怨气后再用,现在看来,守棺人的小动作倒是帮了我——提前让你醒了。”
林秋石的意识剧烈波动,镇阴符核心的黑色岩石上突然伸出无数根锁链,锁链的顶端是锋利的骨刺,朝着院长的方向刺去。但这些锁链刚穿出岩层,就被院长身边的空气弹了回来——他的周围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屏障上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符文,那些符文与锁魂扣的纹路相似,却更加复杂,更加阴冷。
“别白费力气了。”院长将针管放回皮箱,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铜铃,铃身刻着“阴医院”三个字,“这是‘勾魂铃’,当年建院时用一百个新生婴儿的脐带血祭过的。你听——”
他轻轻摇晃铜铃,一阵清脆的铃声在乱葬泽回荡。铃声钻进镇阴符核心,林秋石感觉自己与苏青的魂魄开始分离,尸王的怨气趁机疯狂反扑,黑色的血管在岩石上游走,绿火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暴虐。
“听到了吗?”院长的声音带着诱惑,“尸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