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饭的食客，见识到慕晚风的凶神恶煞，也都不敢再说什么，生怕引火烧身。

他们全都没有离去，而是绕道挤在了门口，向里张望。

青荷婉看到这一幕，深刻地体会到了慕晚风话里的含义。

没有危险，他们自然出言相帮，一旦有危险，跑得比谁都快，再没有人肯站出来，反倒是躲在一边看热闹。

这世道，从来都是如此，你改变不了他人，你只能改变你自己。

她的心境，不知不觉间起了变化，少了一分柔弱，多了一分慕晚风那种的冰寒。

“青花病倒时，你是找的大夫？”

汪有才咽了口血沫子，回道“是！”

“也是你煎的药？”

“是～”

“我给你个机会，青花病倒后的事，你一五一十交代清楚，我让你死个痛快。”

“我只找了大夫，没有害……”

咔嚓！

慕晚风踩断了他左手，眼皮都没眨一下，就再次抬脚，准备踩断他的右手。

“别！别踩！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你、求你别踩了……”

汪有才龇牙咧嘴，面如死灰。

“仙客来算不上日进斗金，但生意一直都不错，我早就眼红了。起初掌柜病倒，我没想过要害她。”

“青荷婉托我去找大夫，我也找来了，那大夫看完病后，偷偷找上了我，说仙客来孤儿寡母，又病倒了一个，正是难得的机会。”

“于是，我们私底下商量着，先吊着掌柜的命，然后以治病为由，一点点吞掉仙客来，之后钱财各分一半。”

“我这分到的钱，从钱庄手里又盘下了仙客来，换了一批新的伙计，将她们娘俩给赶了出去，任其自生自灭。”

“都是他，都是那个大夫，我是被他蛊惑的！我没想害死掌柜！求求你，饶我一命，我不想死，我知道错了，我把仙客来还给你们，求你放过我！”

慕晚风眸中的冷意，越听越深，一把将他拎了起来。

“那个大夫在哪儿，指路！”

汪有才有了或者的希望，顿觉全身疼痛都减轻了，抬起仅剩的右手，颤巍巍地指向外面，然后嘴里说着方位。

慕晚风跟着指引，来到了青阳镇一家颇大的院子。院门和院墙都是新的，显然刚翻修过。

砰！

一脚踹飞了门板，惊得院子里鸡飞狗跳，慕晚风领着汪有才闯了进去。

赶来的青荷婉也后脚跟上，留下围观的人群，在院外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汪有才的招供，一传十，十传百，先前还帮着汪有才说话，现在很快又倒向了青荷婉。

“这杀千刀的余大夫，要倒大霉了！”

“谁说不是呢，知人知面不知心，该！”

……

院里住着的人，骂骂咧咧全都跑出来了。

“就是他，他就是那个出主意，蛊惑我的大夫。”

汪有才指着一个山羊胡子，略有些佝偻的老人大叫，神情间的怨恨，比之慕晚风还要更甚三分。

“你是谁？是来做什么的？”

山羊胡老人虽然在质问，但眼睛瞄到青荷婉时，心里也是发虚，猜想到应该是东窗事发，带着人来寻仇了。

不过想着光天化日，这事又死无对证，他咬死不承认，对方也不能把他怎么着。

可他还是想岔了，正待狡辩，抢占先机时，只听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将吓得跌坐在了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汪有才歪着脖子，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嘴角溢出鲜血，生机断绝。

慕晚风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只拧断其脖子，已经算得上他慈悲心肠了。

不顾门外的尖叫，随手一扔，他又朝山羊胡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