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见温老爷,连管家的面都碰不着了。任凭他在外头敲了又敲、喊了又喊,门内半点动静没有,仿佛他这人连同他的声音,都被那厚重的门板硬生生吞了进去。
一股火气“噌”地冲上常峰的脑门。
他盯着那扇门,指节攥得发白,心里头的疑窦像野草般疯长:“难不成温家这是要撕破脸了?”
他笃定,常芙在宫里做女官的事,温家必定早就知晓。
如今这副避而不见的模样,分明是心虚,是不好意思面对他!
“占了常家的宅子,又把他妹妹还活着的消息捂得严严实实……安的什么心?”
长常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莫不是怕他们回来,要抢回原先的宅子?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再也压不住。
他气冲冲地回了家,一进门就对着钱氏劈头盖脸一顿发火,把心里的猜测一股脑倒了出来,句句都带着被算计的愤懑。
而另一边管家正立在门后,听着外头常峰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无奈地连连摇头。
这位峰少爷,真是扶不上墙。
温家如今正站在风口浪尖上,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外客一概不见是死命令,怎容得半分通融?
何况,常峰终究是罪臣之后。虽说那桩旧案不知为何翻了过来,可在世人眼里,终究算不上正儿八经的清白人家。
这节骨眼上,温家若与他走得近了,消息一旦传出去,被政敌抓住把柄大做文章,那便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啊。
方才隔着门缝,他不是没明里暗里地示意过,语气里的为难都快溢出来了,可常峰像是全然没听见,满脑子只惦记着眼前那点得失。
管家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往内院走去,只盼着这位峰少爷能早日明白,有些避嫌,实在是情非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