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睿的话,像一把盐狠狠撒在褚子玉刚刚被太后碾碎的伤口上。
他猛地挥开褚睿的手,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羞辱而剧烈颤抖,下意识地向后退去,想要远离这令人作呕的感觉。
“滚开!”
“大佬,别退了,要掉湖里了。”
“掉吧,我该用这身子去暖一暖小安的心了,这憋屈日子谁爱过谁过吧。”
身后几步之遥,便是那波光粼粼、倒映着冬日枯枝的太液池。
脚下猛地一空!
冰冷的触感瞬间从脚踝蔓延而上!
“呃!”
褚子玉瞳孔骤缩,惊呼声被扼在喉咙里,整个人失去平衡,猛地向后仰倒!
“噗通——!”
沉重的水花声骤然炸响。
而岸上的褚睿,在最初的错愕之后,脸上竟露出一丝快意而残忍的笑容。
他非但没有立刻呼救,反而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自己的衣袖,仿佛刚才只是弹走了一只碍眼的虫子。
“啧,陛下怎么如此不小心?”
看着褚子玉在湖水里狼狈地挣扎,心里说不出地快意。
但他也知道,褚子玉毕竟是九五至尊,在这发生意外,谁都逃不了。
他迅速地弄乱了自己的衣襟和袖口,甚至故意在池边的湿泥上蹭了蹭靴子。
猛地提高了声音,语气充满了“惊慌”与“担忧”,对着闻声匆忙赶来的宫人喊道:“快!快救人啊!陛下失足落水了!快啊!”
会水的内侍来不及脱衣便接二连三地跳入冰冷刺骨的湖水中,奋力向那抹挣扎渐弱的玄色身影游去。
见他们还有几个愣在原地。
他厉声催促,语气焦急万分,仿佛忧心忡忡:“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下去救人!若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很快岸上除了褚睿,再无其他人了。
做完这一切后,他退后两步,脸上依旧维持着“惊魂未定”的表情,眼神却冰冷地注视着混乱的场面。
看着那抹玄色身影被拖拽上岸,心中冷笑。
“算你命大啊,陛下,咱们来日方长。”
(大佬,这褚睿挺有城府啊。)
(可不是嘛!瞧瞧这祸水东引、倒打一耙的熟练度。)
一个浑身湿透、吓得面无人色的小太监连滚爬爬、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向了御书房的方向。
他一路无人敢拦,直冲到殿外,被林词安的亲卫拦下。
“滚、滚开!紧急军情!不……是陛下!陛下落水了!在太液池!”
小太监语无伦次,声音尖利得变了调,瘫软在地。
亲卫脸色剧变,毫不迟疑,立刻转身疾奔入内。
殿内,心绪难平的林词安正在批阅奏折,但朱笔却未动。
亲卫甚至来不及行全礼,单膝跪地,声音因极度紧张而发硬:“王爷!太液池急报!陛下……陛下不慎落水!”
“咔嚓——”
一声极其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林词安手中那支价值连城的紫毫笔,竟被他生生捏断!
殷红的朱砂像血一样溅落在他苍白的手指和明黄的奏章上,触目惊心。
宽大的衣袖带翻了案上的笔架砚台,噼里啪啦摔了一地,墨汁四溅。
林词安甚至没有再多问一个字,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一步便已跨出书案。
等那跪地的亲卫被瓷器的碎裂声惊得下意识抬头时——
案前早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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