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哐啷!
沉重的击打声和器物碎裂的刺耳声响,如同炸雷般撕破了清晨的宁静。
墨星辰还未走到百里容止的房门前,激烈的争吵声便已穿透门板,狠狠撞入她的耳膜。
“你冷静点!容止!不要命了吗!” 炎子墨焦灼的吼声带着喘息。
墨星辰心中一沉,猛地推开门扉。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瞳孔骤缩:百里容止浑身缠裹的绷带再次被殷红的鲜血浸透,他如同一头濒死的困兽,正不顾一切地试图撞开拦在身前的炎子墨,身体摇摇欲坠地撑在倾倒的桌案旁,地上散落着碎裂的瓷片和倾倒的药碗。
门扉开合的轻响,如同投入沸水的冰块,瞬间让屋内剑拔弩张的两人动作一滞。
看清来人是墨星辰,百里容止那双布满血丝、深陷在眼窝里的眸子骤然爆发出骇人的怨怒和疯狂。
他猛地甩开炎子墨的钳制,赤红着眼,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般朝着墨星辰嘶吼:
“墨星辰!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自作主张把我打晕!!” 他的声音嘶哑破裂,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
“清歌!清歌她还在等着我!她一个人在那种地方……你怎么能……你怎么能一点都不着急?!啊?!”
他踉跄着向前一步,指着墨星辰,又指向炎子墨和闻声赶来的叶清羽,绝望的泪水混合着血污在他扭曲的脸上流淌:
“你们!你们一个个都平安无事!只有她!只有我的清歌不在了啊!!”
他胸膛剧烈起伏,如同破败的风箱,目光死死钉在墨星辰脸上,那里面翻滚着刻骨的痛苦和一丝几乎要喷薄而出的迁怒,
“若不是你……若不是你……”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如同惊雷炸响!
百里容止未完的、带着致命指向性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被打得头猛地一偏,脸颊上瞬间浮起清晰的五指红痕。
叶清羽缓缓放下手掌,那张素来温润如玉的脸上此刻冷冽如冰封的湖面,眼神锐利得仿佛能刺穿人心。
他盯着眼前彻底失控的百里容止,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和刺骨的寒意:
“百里容止,你最好给我清醒一点!”*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
“你没有资格,更没有立场,去责怪星辰!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问心无愧!你再敢将这种混账话说出口一个字,休怪我不念兄弟情分!”
炎子墨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他紧抿着唇,看向百里容止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痛心。
并非不理解他失去清歌的痛苦——那同样是他们所有人的锥心之痛!
但星辰已经拼尽一切,甚至不惜撕裂空间将他们从绝境中带回,承受的压力和自责比任何人都重!他怎能……怎能将矛头指向她?
那一巴掌,不仅打在了百里容止的脸上,更像是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他失控的怒火,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空虚。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双膝一软,“咚”地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的地面,散落的碎瓷片刺破了膝盖也浑然不觉。
“呜……啊啊啊——!”
压抑到极致的悲鸣终于冲破喉咙,他像个迷途的孩子般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捂住脸,肩膀剧烈地抽搐着,绝望的呜咽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
“对不起……对不起……清歌……对不起……”
墨星辰静静地看着地上那个痛哭失声、被绝望和懊悔彻底击垮的身影。
她脸上没有任何被打断指责的愤怒,也没有被误解的委屈,只有一片近乎死寂的平静。
但那平静之下,翻涌着的是深不见底的疲惫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