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第二天天刚亮,倾栩出了破庙,要去北方。

往后千云观是肯定容不下她了,她还得小心翼翼,千万别再遇上南方这边的道士,毕竟从前她“云珩子”的道号已经传遍南方大大小小的道观,许多道士还认得她这张脸。既然这里已无容身之处,她就只能离开南方,去北方另寻出路。

但倾栩不明白的是,言疏一直跟着她,而且跟得非常明显,似乎生怕她不发现他。

倾栩上山言疏就近近跟着走,倾栩在河边歇息他就跑过来取水喝,倾栩夜里在树杈上睡觉,他就在树下升堆火取暖,飘上来的黑烟差点呛死倾栩。

某天倾栩穿过树林的时候,言疏跟着她步过树林,落叶踩得沙沙作响他也毫不掩饰,极为嚣张。

倾栩终于忍不住了,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回头问他“言公子,你一直跟着我究竟想要做什么?”

被点名的言公子丝毫没有被发现和被质问的尴尬,咧嘴一笑道“想跟道长同路呀。在下不过是想与道长同行罢了,道长作什么如此防备我?”说到最后语气里居然夹了点委屈。

倾栩听了他的话竟也产生了一种错怪了他的错觉,不觉放缓了语气道“毕竟不去一处。况且我习惯独行。还有,别叫我道长了。我以后都不是云珩子了。”

“那要如何称呼你?”言疏赶紧追着问。

“云珩子只是道号,我的名字是千倾栩。”

“那好,千姑娘,”言疏连忙从善如流,“难得寻个顺路之人,姑娘就当可怜我孤身一人吧,”言疏难得假正经一回,收了吊儿郎当的姿态,拱手认真道“再者,若那些破道士又来追杀姑娘可怎么办?多一个我在,起码能护姑娘安全吧?”

“多谢。不必。”倾栩微一拱手,扭头就走。

这可真是油盐不进。

言疏没了辙,只剩最后一招。他飞身而上,趁她不备突然握住她的手。

“你这又是要干什么?”倾栩倒没推开他,只是皱着眉把手抽回来。

言疏却突然眉开眼笑,喜滋滋地露出肆意而明亮的笑容“哎,我说倾栩姑娘,我也去七雪镇,咱们还是同路吧?”

倾栩愣了愣,奇道“你如何知道我要去七雪镇?我不曾跟你说过吧?”

言疏得意道“我猜的呀。如何,同路否?”

猜的?这如何猜得?倾栩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莫不是言疏方才握了握她的手,便得知了她心中的念头?

可这怎么可能。

倾栩心想这人怕是要死缠烂打跟着她一路了,虽不知他为何非要同行,反正横竖自己也没什么可以让他有所图谋的东西,倒不如一路也罢,也算能有个人护着。

她早已习惯了独行,即使她从不爱独行。

倾栩道“好吧。那便一路吧。”

言疏的嘴角一咧,小小的露出得逞的笑容。

相处的几日都还算和谐,倾栩本来是温静的性子,向来不多话,而言疏却恰恰是不说话就会死的性子,嘴巴就是不能停。他二人一个说,一个听,倒也算是相处甚佳。

某天倾栩在河边脱了道袍洗去血迹,顺便用手帕擦擦身。

倾栩半个身子泡在河水里,水面上只露出细细地锁骨和白皙的脖颈,乌黑的头发散开,湿润地缠绕在后背上,裸露出的半个肩头上还有带着血的伤。她侧过头,露出左耳上坠着的一颗泪滴状水晶耳坠,纤细的手拿着手帕去擦身上的血迹。

她用的是言疏的白手帕,用完后手帕上全是血,洗都洗不净。而道袍是特殊面料所制质量不错,一洗则净不留半分血迹,就是上面破了的地方还得用针脚缝补。

倾栩拿绷带缠了缠身子,勉强披着湿透的中衣,把外衣用树枝架起来,点了火堆去烤,然后蹲到河边去洗手帕。

言疏在树上一直用手蒙着眼,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