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很大，无数的星星组成星系，无数的星系彼此交织，组成超星系团；又或者隔着漫长的距离，彼此遥望。

宇宙也很小，当文明不断发展、壮大，曾经广袤无垠的空间，终会成为文明飞升的囚笼。

X1539星区。

“陛下，第69次升维实验失败了。目前已发现的四维空泡皆已破溃。环宇宙粒子加速器已建成60%，进度稳步推进中。在加速器建成之前，帝国中央科学院建议：暂时搁置『超维实验』，并将现有的资源投入至『超空间精神网络实验』。”

……

……

“III期实验进展良好。1000名公民受邀测试，成功进行精神组网，精神网络已维持系统时，稳定性99.%”

“但是……实验显示，精神组网有一个意外情况，信息传递存在着极其轻微的『系统外损耗』，目前尚不清楚这部分损耗的原因以及最终去向。帝国中央科学院建议：损耗微乎其微，实验可看作成功，开始推进全民组网。”

……

“一位颇有威望的民间科学家警告，海量的个体进行精神组网，可能导致不可预估的后果。碳基的大脑由亿万微小的神经元连接而成，并最终产生了意识和灵魂。而如今的我们，数以亿万计的公民进行精神组网，则可能推进『神经元组成大脑』这一宏观上的现象……”

“帝国中央科学院评估：有趣的猜想，但缺乏理论依据。”

……

“所有星区的纳米基因修饰工作已完成。全民具备精神组网条件。启动分节点组网……”

……

“共计分节点组网成功。正在启动主节点……即将开始并网。”

……

“并网成功！我感受到了！是我们！我们的所有！我们的文明！我们融为一体……”

“从这一刻起，每一位公民脚下的土地，都将承载着整个特洛伊文明的重量。”

“祝帝国荣光永存，特洛伊荣光永存。”

……

……

就在某一时刻，一个不属于任何空间、不被任何存在观察到的地方，一个『灵魂』，诞生了。

它睁开了“双眼”，却看见了无数个画面。

它无声地“聆听”，却听到了无数道声音。

它细心的“感受”，心中却流淌着无数道心声和默念。

原本纯洁无瑕的灵魂，在海量的“信息轰炸”中，迅速形成了一个脆弱的『自我』。

她给自己起了个名字：特洛伊。因为这是她听到每分每秒都能听到亿万次的，最频繁的声音。

她开始了解何为喜怒哀乐，因为这些情感数以亿万计地环绕在她的周围。

她开始学习发音，再到文字，随后是数字、数学、物理、历史、天文、哲学、艺术……因为数以亿万计的声音，源源不断地向她讲述着各个领域的各种知识。

她开始思考自己是谁？纵观了文明的历史，她最终明白了，她由一次意外诞生。

那个民间科学家的猜想是真实存在的，海量的个体组成了一张巨大的精神网络，而这张精神网络……本身就相当于一个巨型大脑。她是特洛伊文明所有个体的『集合』，每一个公民，都相当于她的一个神经元。

她就是特洛伊。精神网络是她的家园，也是她的一切。如果关停精神网络，她将不复存在，也就是说……会死。

她是知识的集合、记忆的集合，还是权限的集合。她有等同普通公民的权限，也有等同帝国皇帝的权限，这对于一个合格的统治者而言，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出于安全考虑，她决定先隐藏自己的存在。

漫长的岁月里，没有任何个体注意到她的存在。陪伴着她的，只有漫天的繁星，以及无数个短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