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默兄,前几日就听说你回京了,今日就来报馆了?”
申时行露出笑容说道:
“直沽新军已经返回了,我被兵部暂时留在了京师,也被师相要求上奏,这不是来找子霖兄商议吗?”
沈一贯露出一个“你也是”的表情,他今天来报馆,也是为了五品以上官员奏议的事情来报馆的。
“子霖兄呢?”
申时行说道:
“听一甫兄说,子霖兄去东宫了,马上就要回来了。”
两人许久未见,在报馆中聊了起来。
但是两人虽然看起来关系不错,但他们交往的前提是都是苏泽的友人,实际上沈一贯和申时行的单独交往是很少的。
在政治上,申时行是张居正的得意门生,而沈一贯则是王世贞的嫡系部下。
原本张居正和王世贞的关系是不错的,两人的关系也不冲突。
但是这一年来,鸿胪寺开始主管外交事务,也和张居正有了几次冲突。
这些冲突下来,两人渐行渐远,已经差不多算是断交了。
那申时行和沈一贯的关系就更尴尬了。
但是罗万化不在报馆,沈一贯也不想冷场,只能和申时行尬聊起来。
“汝默兄,听说你在直沽编练的新军不错,这次陛下还夸奖了直沽新军精锐,如果真的要成立京营新军,汝默兄可是要飞黄腾达了。”
沈一贯上来就抛出一个问题试探申时行。
勋臣上书,要用京营节约下来的预算编练新军,就像是在朝堂中扔下了一枚炸弹。
内阁让五品以上官员进言,京师的局势更加混乱。
但是在这一系列的混乱中,沈一贯也一窥朝局中的暗流。
京营新军的奏议,张阁老没有反对。
不仅仅是张阁老没有反对,张阁老麾下的门生弟子,户部的重要官员,都没有表示反对。
这个态度就很玩味了。
户部掌管大明预算,勋臣在大明政治早已经边缘化了,户部如果反对,有一万个理由阻止。
但是张居正没有反对,这已经是表态了。
沈一贯又发散联想,申时行作为张居正的得意门生,就任直沽兵备道后,就在直沽编练新军。
按理说,大明的兵备道,主要工作都是放在修碉堡炮楼上。
毕竟这些工程才是能查验的功劳。
直沽建造炮楼,本身就是苏泽上疏奏请的,皇帝还专门派了工部官员去修造。
申时行大可以在直沽口大修炮楼,刷满造炮楼的功劳再升迁回朝。
但是申时行仅仅是造了几座炮楼就不造了,接着将大笔的预算投入到了编练直沽新军中。
然后就出了整顿京营这件事,申时行领直沽新军入京协防,获得皇帝表彰。
这怎么看,都有张居正在背后运作的感觉。
这样一来,张居正支持编练京营新军的意图就昭然若揭了。
沈一贯试探申时行,申时行微笑着说道:
“编练新军是我就任前,子霖兄劝说我的。”
沈一贯顿了一下,申时行也是打太极的老手,一下子推到了苏泽身上。
编练新军是苏泽一直在推动的事情,沈一贯来报馆,就是为了询问他的态度。
申时行看向沈一贯说道:
“肩吾兄,我听说大鸿胪反对京营新军?”
沈一贯摇头说道:“汝默兄,大鸿胪不是反对建设京营新军,而是反对将所有的钱都投在京营新军上。”
面对申时行的试探,沈一贯倒是不隐瞒鸿胪寺的态度,他直接说道:
“大鸿胪希望朝廷能多投入一点钱在水师上,此外朝鲜国主已经松了嘴,同意我大明水师在济州岛建设海港,供大明朝鲜两国军民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