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册 一百七十八、事与败在此一举(1 / 3)

室内暖如春,几枝新折一枝春置景德镇烧出的天青色圆形柚空陶瓷内含苞待放,吐着嫩黄色花蕊,散发着淡淡幽香,渗人心肺,室外则是一帘红雨桃花谢,十里清阴柳影斜。

不知是从何处开始流行客栈酒家屋檐垂挂一串风铃雪珠用来招揽客源,足渐着就开始流传了下来,无论是在院中屋檐亦是酒家外店,总在在陡斜高翘的屋檐高角处择一青铜铜铃和一串各色水晶珠悬挂着,下方可选垂挂安宅六畜兴旺的红绸,亦或是什么都不挂,为的是求神佑其家老小,久而久之反倒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长安风俗。

特别是每到有重大节日或是新店铺易主,店家总会在门口挂着一串自己欢喜的珠串或是风铃青铜一类,听清风徐来吹响铜芯而美。

“想来今日离儿来寻本王,定是心中有了决定可对。”男人在一次不受控制的轻/舔了舔/下唇,笑得有几分邪气。手中佛串转动,端得救苦救难悲天悯人的大师无二。

一双孤寒如月,不染半分俗世尘埃的琥珀色眸子似笑非笑的凝视着她。

“自然,毕竟我想要光明正大离开金陵只能寻你这有着不世之才,又善长袖起舞的摄政王帮忙。”何当说完这个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本就阴沉的脸此刻沉得仿佛能滴出墨水来,语气都变的尖锐刺耳;“无论如何我要你助我离开,这是我嫁于你的唯一条件,你可别说摄政王你办不到。”

只是单是离开金陵都已是千难万难,离了金陵后的前路未归不知是阴云连绵还是春暖花开。而这一切的前提都需得离开金陵才行。

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总比没有路好。

屋外本就停了的小雨,不知何时又开始悄悄地下了起来,就连几只黑瓦屋檐上被人惊吓跑的麻雀,扑凌凌的腾空而飞,落了满底褐羽,不同的是一绿一褐,截然不同美景,因春日落雨气温渐冷,就连春夏秋三季街道上到处游荡的野猫都少了泰半,触目所及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既是离儿想的,本王自然会做到,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要天上月水中宝本王都可为你寻来。理所当然的,离儿也得要付出相同的代价才行,何况你嫁与本王不过是早晚之事。”

清合手拿起桌上摆放的白玉蓝底绸面折扇轻轻勾起何当离尖细的下巴,强迫性令她半垂下的脸直视自己,暧昧一笑道;“离儿是个聪明人,应当直到本王想要的是什么。”浅浅薄薄,带着男人身上独属的迦南木香气细绵的喷薄在她脸颊上,有着痒痒的,像令人去挠的冲动。

可唯独此刻,她的心里冰冷得如落冰窖,寒气更是从脚底升起,直冲天灵盖。

“离儿不妨说出来本王到底想要的什么,可好。”清合就像是一只有着好耐心,一步一步看着猎物掉落自己陷阱中的完美猎人。等收网时,继而才露出锋利的爪牙,毕竟那么娇那么艳的小东西怎能舍得令人放弃。

何当离眼眸半垂,侧过脸不欲多言。卷翘的鸦青色睫毛半垂着,在眼帘下投射一小片阴影面积,掩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拳头蓦然手紧,眸色深沉幽芒。

“离儿若是不说,本王怎么知道离儿是否有诚意,或是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清合的薄唇再度逼近几分,二人的脸颊相贴极近,就连彼此皮肤上的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带着薄茧的手暧昧缱绻的抚摸着她的下巴,笑得邪魅而恣意。

“合作需得说出令对方都满意的条件才对,否则本王难免会认为离儿心不诚,故而有些不曾上心。”本应是咄咄逼人的口吻,可从他嘴里说出反倒多了几分独属于情人之间的缱绻暧昧。

雕花窗棂外恰好一阵清风袭来,吹响檐下水晶珠串铜铃乱晃,发出‘叮当’清脆之音。

“你想要的,是我。”何当离凌厉的目光对上清合势在必得如戏耍猎物的视线,唇瓣上下蠕动一二,许久,方才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