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我问天上的星星,为什么你消失了很久(上)(2 / 2)

组织誓死捍卫着我永远保持不卫生的权利。而在这之前,组织必须先得有一个名字,也许可以叫——“宛平南路600号”。

答完问卷之后,胡医生问他,“有没有过轻生的念头?”他把“自杀”这个词包装了一下。东方说,“这倒没有。我就感觉每天被一个玻璃罩子罩住了似的,耳朵里‘嗡嗡’的,心口总是很痛,手一直抖,握不稳东西。”

胡医生说,“你能选择来看病,这第一步就是做对了。这些症状都是典型的表现。但是没事,吃两个星期药,症状就会好的。但是刚刚开始吃会有点难受,熬过去就好了。”他说得特别轻松,好像自己吃过似的。

还有好多症状他没有向胡医生描述,比如有时候好好走在马路上,忽然就觉得自己停了,时间、意识、呼吸全停了,只有车流来来往往;比如每到夜里,躺下来,眼睛就一直盯着窗帘中间的一条缝,不想盯着也不行,大脑不听使唤,盯着盯着天就亮了;比如有时候照镜子也不太认识自己,觉得自己不在——“这里”,我跟“这里”好像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跟这个世界都没什么关系。只有淋浴的时候,热水淋到背上,好像有光进来,很欣喜,觉得自己好了,但不多会儿,眼睛揉一揉,眨两下,那个玻璃罩子又重新压上来。

但面对胡医生,他突然不想讲话了,再多讲任何一个字都觉得困难。

塑料袋里装着胡医生开的药——盒子上写着“百适可”,东方想去买瓶水,该趁早把药吃了,他需要睡觉。由于医院室内空调开得太冷,走出门诊大楼后,明显感觉气温一下子升高了很多。

东方在书报亭买了水,吞下一粒百适可。一抬眼,发现向瑶正迎面走来,手上举着两杯咖啡。东方问她,你怎么来了。她把其中一杯递给我说,不是说好了今天回家做菜的嘛,我来接你啊,菜都买好了。得快点走,车停在路边,再不走当心被贴罚单。

东方之前创业开发过一个社交a,公司走上正轨后越来越忙,基本上没时间在家做菜。他常跟向瑶抱怨说,感觉像是被困在上海了,一点不自由,总有一天我把股份都卖了,啥也不干,就天天在家做菜写诗打发时间,弄个公众号,起个名字,就叫它“读诗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