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雪白的身体蜷缩的雪堆里,几乎无法分辨。
“他就孤身一个,”步扬影心想,“离兄弟姐妹们远远的。他与众不同,所以被他们赶走。”
“步扬影,”有个声音叫他。步扬影抬起头,两颊通红的纳兰无敌站在他面前,局促不安地发着抖,全身紧紧裹紧厚重的毛皮斗篷里,仿佛即将进入冬眠。
“无敌,”步扬影站起身。“怎么了?你也想看看这把剑么?”
胖男孩摇摇头。“我曾是我父亲宝剑的传人,”他哀伤地说,“我家的那把家传之剑,我父亲纳兰钢锋让我拿过几回,可我每次都很害怕。那把剑和你这把一样,出自甘铁生之手,美丽异常也锋利异常,我怕伤到别人更怕伤到自己。现在我弟弟是这把剑的继承人。”纳兰无敌在斗篷上擦擦汗,“我……嗯……海叔要见你。”
现在还不到换绷带的时间。步扬影狐疑地皱眉质问:“他为什么找我?”看着山姆可怜兮兮的模样,答案已经不问自明。“你跟他说了,是不是?”步扬影怒道,“你跟他说你告诉我消息一事了。”
“我……他……步扬影,我不是故意的,我的意思是,海叔无所不知。”
“他不是读懂心灵的巫师!”步扬影厌恶地大嚷,“我自己认得路。”说完,他径自走开,留下目瞪口呆的纳兰无敌原地发抖。
海叔正在房中静坐。“无敌说您有事找我?”步扬影问。
海叔静静地看着步扬影,如同要进入他内心深处。“步扬影,你告诉我,假如有这么一天,你的父亲大人必须自荣誉和他所爱之人之间做出抉择,你想他会怎么做呢?”
步扬影没想到海叔见自己第一句话竟是这么一问,很明显海叔已经知道自己从纳兰无敌那里知道了一些父亲的消息。
但关于“消息”的事海叔只字未提,这么发问必定有所缘故。
“他会做他该做的事,”步扬影刻意拖长音调,借此掩饰自己的犹豫不决。“不管那是什么。”
原本步扬影想说步扬尘领主绝不会做出有损名誉之事。
“小子,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何为该做?何为不该做?”海叔指着旁边的凳子让他座下。
“正义的事便是该做,罪恶的事便是不该做。”步扬影机械地回答。
“那么,步扬尘大人是万里挑一的英雄。多数人根本无法与其相提并论。跟女人的情爱相比,荣誉算得了什么?当你怀抱出生的婴儿,或是想起兄弟的笑容,责任又算的了什么?不过都是虚幻,都是空谈罢了。我们身为凡人,老天使我们有能力去爱,那是对我们最大的恩赐,却也是对我们最大的惩罚。”
“爱?有错么?为什么会是惩罚?”步扬影不懂。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海叔笑着问道,“流放处的兄弟来自这片大陆不同的国度,若其中两个或者三个国度发生战争,这里的兄弟是继续并肩作战还是把剑相向?”
“这……”
“所以我明白你的苦楚。人皆有父母兄弟,皆有兄弟姐妹。守护者来自纷争不断的大小王国,也深知时局会改,天下动荡。于是他们立下誓言:守护者只守护王国,但绝不参与其中任何战役。”
步扬影静听海叔所言。
“所以,即便当年墨夷家族前来,横扫七国之时,流放处的守护者依旧信奉誓言,坚守岗位。千百年来,始终如此,这便是荣誉的代价。”
“如今就是我要抉择的时刻,你的意思,是这样么?”
还是花白的头颅看着他,仿佛已经入他内心深处。步扬影觉得自己裸的,一丝也藏不住。
“孩子,这很痛苦,”海叔轻声说,“做出选择,总是痛苦的,现在如此,以后依然。”
“不,你不知道。”步扬影苦涩地说,“没人知道。就算我是养子,他依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