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雅的话音落下，两人都沉默了。

须臾，乐正岳对着二人鞠了一躬。

“此事我已然知道了，旁的话我也没脸说，请你们夫妻二人受我一拜，多谢你们二位对古族的帮助。”

林梦雅跟龙天昱的脸色也没刚才那么难看了。

但事情已经丝毫没有挽回的机会。

就算是为了民族大义，可他们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步，可古族内部对他们的偏见，防备，乃至敌意从未改变过。

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热脸铁冷屁股的好事？

何况如今宫家强盛，而古族式微，她跟龙天昱约束手下之人，从未欺凌过古族已然也是做到了仁至义尽。

这世上所有的善意，都是禁不起这般消耗的。

所以，他们已经决意放弃这里，改换第二套方案，由宫家铁骑，铸成这第二道防线。

如今宫家铁骑威名赫赫，龙天昱麾下的飞龙卫也装备上了目前最为先进的武器与铁甲。

可以说，光凭着他们二人联手，也未必守不住这一道防线。

只不过因为战线拉长，所以肯定会有薄弱之处，如此，他们就需要部署更多的军力。

但若是他们委曲求全，古族也未必会跟他们全心全意地合作。

如此一来，反倒不如舍近求远，反而还不用担心有人在背后给他们捅刀子。

对待乐正岳，两人的态度其实并没有多冷淡，反而是因为对方上来就道歉的姿态，让两人对他多了些温和，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

两人暗暗商议了一下，决定还是把之前的一些布置，以及一些对方能用得上的消息，都整理出来，交给了乐正岳。

古族需要一个全新的面貌。

不管是少玄军，还是明文阁，以及上、下弦族，其实都不发有识之士。

但他们被困在古族这个泥沼里面太久太久了，久到日月失辉，星辰变色。

所以，他们需要更为彻底的改变，哪怕，会伤筋动骨，会众叛亲离。

如今，明文阁的最后一个人选已经出现，林梦雅跟龙天昱虽生气，但他们并不是那种意气用事之人。

要怎么样，全在他们这些人的一念之间。

总之，饭都已经喂到了嘴边，吃与不吃，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乐正岳捧着手里的东西，只觉得无颜面对二人。

直到林梦雅对他道：“之前你师父有一句话说得对，我的确是为了古族至宝而来。因为我的大儿子生病了，需要这东西续命。

如今这东西就在我手里，但为了我的孩子，我没办法把东西还给你们，所以，开个价吧。”

乐正岳欲言又止，片刻，他才苦笑着叹了口气。

“罢了。其实那古族至宝，本就是宫家先辈之物。

只不过在许多年前，那一任的宫家家主，将其捐赠给了古族，所以才成了全族至宝。

说起来，你们要用，那也是名正言顺。”

尽管如此，林梦雅还是客客气气地点点头，谢过了对方好意。

她知道乐正岳提起这件事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希望勾起她的那点子乡土情，让她不至于对古族一点期望都没有。

可实际上，她宫家先祖就是被古族人给赶出去的。

后来宫家的一切都被这些家族势力瓜分，侵占，就算是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宫家后人手里的东西，他们都能堂而皇之地视作囊中之物。

这种地方，她怎么可能会对此有认同感？

乐正岳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他有些挫败地垂着头，最终还是告辞了。

眼看着那对夫妻背影，乐正岳的眼中，划过一抹艳羡。

曾几何时，他也希望过古族能像是他们一样，团结一致，共同抵御外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