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半块玉佩塞进我手里,让我找个干净的地方活下去。”
林秋石看着他颤抖的手,突然明白李雪说的“白影”是谁了。不是守棺人,是这个老头——他被替身的怨气缠着,既死不了,也活不安稳,只能在乱葬泽附近徘徊。
“你女儿呢?”苏念突然问,银饰的热度渐渐退了。
老头的眼睛亮了亮,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眼角有颗和苏念一样的痣。“在南方的亲戚家,去年考上大学了,学的医,说要治好所有像阴医院病人那样的人。”
他的声音里带着骄傲,下巴的疤痕也柔和了些。“我不敢去找她,怕身上的泥腥味染脏了她的好日子。就想在这待着,离乱葬泽近点,守着那些替身的魂魄,也算……赎罪。”
林秋石沉默了片刻,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守棺人的气息与老头身上的泥腥味相遇,竟发出轻微的共鸣。“守棺人让你找的不是玉佩,是‘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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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玉佩放在修鞋摊上:“拿着它去南方吧。守棺人的气息能护住你,那些替身的魂魄不会再缠着你了。”
老头看着玉佩,又看看林秋石,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浑浊的眼泪砸在鞋摊上,晕开一小片水渍。“谢谢……谢谢你……”
林秋石没去扶他,牵着苏念转身离开。走出很远,苏念回头看,老头还跪在原地,蓝布帽掉在地上,露出光秃秃的头顶,在夕阳下泛着白光。
“他会去找女儿吗?”苏念小声问。
“会的。”林秋石的声音很轻,“有些债,要用一辈子来还;有些牵挂,值得用一辈子去奔赴。”
修鞋摊第二天就消失了。老槐树下只留下些修鞋的工具,还有朵用红绳系着的玉兰花,花瓣上沾着几滴露水,像没干的眼泪。林秋石把玉兰花埋在院中的玉兰树下,苏念说这样“它就能和其他花一起长大”。
入夏的某个深夜,花店的门铃突然响了。林秋石披着衣服出去,看到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个黑色的匣子,脸色苍白得像纸。
“您是林秋石先生吗?”年轻人的声音带着颤抖,“我是市博物馆的研究员,昨天整理旧物时,发现了这个。”
他打开匣子,里面铺着块红绒布,布上放着面巴掌大的铜镜——正是阴阳镜剩下的最后一块碎片!镜面蒙着层灰,边缘却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钢。
“这镜子……很不对劲。”年轻人的额头上渗着冷汗,“昨晚我把它放在桌上,半夜醒来,看到镜面上有个穿绿衣服的女人,她的手从镜子里伸出来,指着窗外的乱葬泽方向,嘴里还念叨着‘要出来了’……”
林秋石的心脏猛地一跳,伸手去拿铜镜。指尖刚触到镜面,就感觉到股熟悉的阴冷气息——比院长的勾魂铃更纯粹,比理事长的本命魂更霸道,是阴医院最本源的邪祟,那个被永远封印在“永恒界限”后的东西!
“它在醒。”林秋石的声音凝重,体内的平衡魂残响突然躁动起来。守棺人留下的半块玉佩在怀里发烫,与铜镜的阴冷气息激烈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
年轻人被吓得后退一步:“我该怎么办?要不要把它烧了?”
“烧不掉。”林秋石握紧铜镜,镜面的绿衣女人影子越来越清晰,她的嘴一张一合,说的不是“要出来了”,是“它要醒了”——这个“它”,绝不是指邪祟本身。
他突然想起守棺人玉佩上的“终结”纹路,想起苏青银饰里的温暖气息,想起苏念掌心的牵魂线。这些东西单独看或许微不足道,但合在一起,却形成了道无形的屏障,死死锁着永恒界限后的邪祟。
可现在,这道屏障在松动。
“你看到的女人,是不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