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卷着烤串摊的孜然香从胡同口飘过来,东哥刚把黑色羽绒服拉链拉到顶,就看见街对面的幻音——她正踮脚给身边女孩比划着什么,鬓角碎发被风扫得乱晃。那女孩穿件奶白色羊羔毛外套,手里捏着串糖葫芦,山楂红得发亮,衬得她侧脸线条愈发柔和,像幅没干透的水墨画。
东哥脚步顿了顿。
那姑娘他见过两面,上次在小剧场后台送过奶茶,说话时总微微歪着头,尾音软乎乎的,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谁看了都觉得是个没心眼的小姑娘。此刻她正举着串糖葫芦往幻音嘴边递,声音隔着一条街飘过来,又轻又甜:"这个山楂一点都不酸,你尝尝嘛。"
幻音笑着躲开,伸手替她把被风吹乱的围巾理好。就这功夫,东哥瞧见那姑娘顺势把半串糖葫芦塞回幻音手里,自己只留了两颗,还轻轻踮脚帮幻音拍掉肩膀上的绒毛,动作自然得像排练过八百遍。
"心机丫头。"东哥心里啧了一声。方才那姑娘递糖葫芦时,指尖明明在幻音手背上飞快蹭了下,抬眼时睫毛扑闪着,眼里却半点羞怯都没有,反倒像只揣着算盘的小狐狸。他想起上次这姑娘也是这样,看似无意地把自己的保温杯往张云雷桌上推了推,嘴上说着"师哥您润润嗓子",眼神却瞟着旁边的摄影机。
幻音浑然不觉,正低头听姑娘说话,时不时被逗得笑出声。东哥看着那姑娘趁幻音笑的时候,悄悄把自己的购物袋往幻音那边挪了挪,露出里面的粉色发圈——跟幻音头上那个一模一样。东哥攥着她手腕走到宴会厅角落,水晶灯流光溢彩,却照不进他眼底的凝重。"宝贝,"他拇指摩挲着她腕间玉镯,声音压得极低,"刚才那个穿红裙的女人,离她远点。"幻音眨巴着杏眼,指尖无意识绞着香槟杯柄:"可李姐看起来很和气啊,还帮我捡了掉落的发夹。"东哥眉头拧成川字,喉结滚动两下:"她给你递那杯香槟时,小指在杯沿划了三下,那是道上打招呼的暗语。"幻音脊背一凉,想起方才女人指甲上殷红的蔻丹,确实在水晶杯壁留下三道浅痕。"可她笑起来有两个梨涡..."话没说完就被东哥捂住嘴,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不远处正与人寒暄的红裙女人,对方似有察觉,隔着人群投来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是笑面虎,"东哥松开手时指节泛白,"上周城西仓库的火,就是她身边那个戴金链的男人放的。"幻音打了个寒噤,香槟杯在掌心沁出凉意,再抬眼时,红裙女人已端着酒杯款款走来,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像极了倒计时的钟摆。“哟,东哥,这是带着小女伴呢。”红裙女人娇笑着,眼神却在幻音身上打量。东哥挡在幻音身前,“李姐,许久不见。”李姐抿了口酒,“听说东哥最近接了不少大单子,真是厉害啊。”东哥神色未变,“混口饭吃罢了。”这时,幻音悄悄扯了扯东哥衣角,轻声说:“我去下洗手间。”东哥犹豫了下,点头让她去了。李姐看着幻音离开的背影,意味深长道:“这小姑娘看着挺单纯的,东哥可要保护好啊。”东哥冷冷道:“不用李姐操心。”李姐轻笑一声,“城西仓库的事,东哥不会就这么算了吧?”东哥目光一凛,刚要开口,却突然感觉不对劲。他快步朝洗手间跑去,刚到门口,就看到幻音被那个戴金链的男人挟持着。男人恶狠狠地说:“东哥,不想她有事就跟我们走一趟。”东哥瞬间怒目圆睁,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泛白。他强忍着怒火,沉声道:“放开她,有什么冲我来。”戴金链的男人冷笑一声,“东哥,你以为我们不敢动她?乖乖跟我们走,不然这小丫头可就没好果子吃。”幻音虽然害怕,但还是强装镇定,小声对东哥说:“东哥,别管我。”就在这时,宴会厅里的其他人也察觉到这边的动静,纷纷投来目光。东哥知道不能再僵持下去,他缓缓举起双手,“好,我跟你们走,放了她。”戴金链的男人警惕地看着东哥,慢慢松开了幻音。幻音刚一脱身,就被东哥护